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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那么擅长做饭。

    他习惯使用刀枪和拳头等暴力行径解决问题。

    他有一个罪犯父亲。

    ...

    利亚姆想了很多。

    每一条都将他进一步推进郁期的漩涡,让他呈现出更加糟糕的状态。

    他之所以扔掉药物,为的就是破釜沉舟,强迫自己与奥斯蒙德一刀两段。

    昨天、

    今天...

    已经足够了。

    也已经消耗完了他所有的行动能力与精力。

    他期盼自己从现在开始,卸掉伪装,“赤.裸”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看清自己肮脏的皮囊与腐朽的灵魂。

    他上不了天堂。

    利亚姆陷入了漫长而枯燥的思绪。

    室内的光线逐渐变暗,被墙体阻隔,消失于另外半个地球。

    他突然撑起手臂,抬眸看向客厅里摆放的硕大的欧式钟表,钟摆来回摆动着,发出沉闷的、极易被忽略的节拍。

    利亚姆半眯起眼睛,凝视了表盘良久,才看清钟表上的时间:六点十二分。

    他思索着,距离奥斯蒙德回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他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晚餐。

    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一片,但利亚姆这时才像是刚刚恢复了行动力。

    他坐起身,走进衣帽间,换了一件尺寸略大方便活动的t恤,本想简单地用水果和蔬菜拌些沙拉,又想起奥斯蒙德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沙拉。

    他站在门前,眼前的房门如同瘆人的漩涡一般黑暗。

    利亚姆不想出门,他只想躺在床上、沙发上、地上,放纵自己僵硬地腐朽。

    中午本来是最后一次。

    算了,也许,他可以把计划推迟到明天。

    利亚姆想着。

    所以,他可以提前预支一点点行动力。

    他不会走的太远,只是去买些新鲜出炉的法棍,回到家煮些鸡蛋,制作一些建议的鸡蛋酱,配合生菜、培根,还有肉汤,就是一顿丰盛而简单的晚餐。

    *

    奥斯蒙德持着刮刀,将黄油涂抹至被煎过的法棍表面。他一边用刀叉将夹着鸡蛋酱的法棍切割,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坐在他身侧的利亚姆。

    他的视线没有错过利亚姆的指尖另外裹上的创可贴。

    奥斯蒙德突然想起,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利亚姆像这样为自己的手指贴上创可贴。

    他的手似乎很容易受伤。

    有一次,还是科尔伽弄伤了他的手。

    但现在,奥斯蒙德有些怀疑。

    就凭科尔伽?

    他真的能伤到利亚姆?

    奥斯蒙德垂着眼眸陷入了短暂的思绪,没注意到利亚姆抬眸,看到他发呆的神情,轻轻露出了笑容。

    他确实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甚至觉得自己的状态也因此有了少许的好转,支撑着他恢复部分行动能力,也让他,能够在短时间内表现地像一个正常人。

    利亚姆小心翼翼地避开奥斯蒙德的指尖,将餐刀从他的指尖抽离,一手持刀,一手持叉,将夹心法棍切成大小类似的厚块。

    然后自然地将刀叉放回盘边,一手撑在耳侧,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发呆的奥斯蒙德。他有些想从身后环抱住他,或者用手指揉搓他的指尖,但奥斯蒙德极有可能因为惊吓撞到桌子,利亚姆想了想,还是决定采用温和的方式:“奥兹,奥兹?”

    他伸手将盘子推至奥斯蒙德眼前。

    奥斯蒙德一愣,才发现手边的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利亚姆抽走,法棍被切割成片。他薄唇轻启,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利亚姆说:“要我喂你吗?”

    什么?

    奥斯蒙德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利亚姆却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放缓了语调,一字一顿道:“要—我—喂你—吗?”

    他料定奥斯蒙德会露出羞赧的表情,故作镇定、义正言辞地拒绝。

    却没想到,奥斯蒙德的食指抵着白盘边缘,将盘子推向了:“可以啊。”

    利亚姆一愣。

    这下,发出了与奥斯蒙德刚才声音一致的人变成了他:“啊?”

    他将手掌从耳下抽出,凑近了身体想要确认奥斯蒙德的语气。他开了个玩笑吗?他是认真的?

    奥斯蒙德并没有多想。

    他的脑子还在思索着“抑郁症”与利亚姆的关联...

    何况,他们本就是“情人”关系。

    喂个饭而已,不过分,刚好让他解放双手,专心致志地观察利亚姆的反应。

    奥斯蒙德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叉子的叉柄,伸手将汤碗端至自己眼前。

    “嗯,喂吧。”

    利亚姆很想临阵脱逃,他的耳尖隐隐约约开始发烫,不由自主地幻想奥斯蒙德垂着眸子,张嘴咬下他手中食物的样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捏起最小的一片鸡蛋酱法棍,递到奥斯蒙德唇边。

    抬手舀动了两下粘稠肉汤的奥斯蒙德并没有仔细查看抵在了自己唇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启唇张口咬下,却舔到了一个温度明显偏高的东西——

    利亚姆飞快地抽回了手,灯光下,他的指尖裹着一层明显的水光,指腹还残留着一个淡淡的齿痕。

    第168章 坦白

    奥斯蒙德愣了片刻, 才突然向侧边躲了躲,半眯起眼眸,语气略带着些古怪:“叉子。你...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