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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鲲鹏开口道:“褚庄主,好久不见。”

    那素来眼高于顶的褚师钰微微福身:“仇老。”

    仇鲲鹏微微颔首,打过招呼了,忽然动了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香的不见长安。”

    少年的烟斗晃了晃,吐出一口烟来:“……狗鼻子。”

    仇鲲鹏叹息:“身体不好,徒弟不让我抽了,闻闻也好。”

    说罢,他气度一凛,握着轩辕剑,飞身而上!

    “顾千秋在哪儿?!”

    旁边,满上醉一转身,就看见面前有一身白裙。

    那种纯纯的素白,比之她百色的衣裙,居然也丝毫不逊色。

    褚师钰手里捏着几枚铜钱:“别急着走啊。”

    满上醉指着另一边:“姐姐,与你血海深仇的人在那边,你不会没看见吧?……小女子之前多有得罪,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我就先告辞了。”

    项良在一边怒目圆瞪,看着郁阳泽。

    而他如今还没有扑上去的唯一原因,只有一个──

    呼延献站在郁阳泽身前,微微叹息:

    “顾千秋的弟子,我哪儿有不管的理由啊?”

    颜子行站在他身侧,蹙着眉,却微微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自己则毫不犹豫地甩出了一把铺天盖地的铜钱!

    哗啦!

    一切诡秘莫测、威力巨大的天机变幻其中。

    杀意深重。

    第154章

    “苍天保佑!”

    顾千秋默念一句。

    接着,便像只灵活的豹子,猫腰加速,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血海岸边的黑暗丛林。

    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

    在远处时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漆黑。

    但是真当身处其中的时候,就会发现这黑暗并不纯粹。

    其中仿若涌动着许多……东西。

    就算顾千秋把眼睛闭起来,也能“看”到有无数东西从他身侧游过去,是一种半透明的灰色,形状也很熟悉而诡异——属于那种绝对不存在于世间,却又好似在哪里见过的种类。

    它们时快时慢、时大时小、忽近忽远,像在水里飘动、汇聚在顾千秋身边,深渊之下。

    那存在感并不强烈,但非常真实。

    后来,好似顾千秋也变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员,逐渐变得发白发灰,半透明。

    身上的血迹也在逐渐干涸、消散。

    包括他自己的血,和海里的血。

    咚、咚……

    但顾千秋身后的脚步声还如影随形。

    黑暗中是一片坦途,顾千秋的速度飞快,索性闭上了眼睛,再次拼了命的加速。

    “……呼。”

    身后传来那个傻.逼的声音。

    “我说,你不累么?”

    他们两人真是打得半斤八两,现在人均一身险些重伤不治。

    顾千秋这么玩了命的跑,毫不犹豫,完全不像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当然,顾千秋并不会回应他。

    甚至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再度加速。

    巽位十七、坎位十六、正乾三十三,一周天、一轮回,却有两个人,用动势来辅助测算的话,下一步,要走离位……

    但是他娘的,要跑几步啊?!

    当年,顾千秋和仇元琛不慎来此,两人那稀松二五眼的堪舆知识,一边猜一边跑。

    全仰仗的是祖宗在地底下头都磕烂了。

    但是顾千秋不敢停。

    因为他知道黑暗中会有什么。

    “我说!”

    身后的那傻.逼又张嘴了。

    “你到底要这么没头没尾地跑去哪儿?不如老老实实停下来,让我杀了。”

    血海岸边的秘密异境,无数诡异的东西的充斥其中,巨大如山峦,小得又如虫鼠,倒悬的山,逆流的水,不知名的生物……

    具体会跑向哪里?

    或者,这里究竟有没有尽头?

    都是未知。

    顾千秋不理他,深呼吸,做好了准备。

    他又念了两句“老天保佑”,瞬间朝着离火的方向蹿出去了五六百步,一点速度没减。

    忽然,他身后的脚步声猛然逼近。

    大概三秒钟之后,傻.逼就猛然加速,直接冲到了顾千秋的身侧——

    “!”好在是顾千秋太了解他的为人了,立刻猫腰一躲,几乎是原地蹲下了。

    傻.逼道:“跟我一起共赴黄泉吧!”

    顾千秋原地缩成了朵蘑菇,刚好躲过傻.逼的飞扑,然后看准时机,从缝隙之中又如离弦的剑那般蹿出去。

    傻.逼扑了个空,咬牙切齿。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半秒钟之内。

    接着,就听见一声“咕唧”的响。

    闷哼、咀嚼、东西落地、悉悉索索……

    顾千秋一点头都不想回,真是这辈子的力气和意志全都用在此刻了,脑中猛算、脚下猛冲,终于——

    哗!

    本应该是无声的,但顾千秋眼中闪白的一片光明,近乎灿烂而美好。一片华光,好似无形的青天白日。

    “测算对了没有?”

    但顾千秋自己也不知道,当初的记忆模糊,情况又实在太紧张了。他大口喘气。

    “好像是……呼,列祖列宗保佑。”

    顾千秋身上的血迹都干净了,腹部用于捆伤口的绷带都崭新,他没有继续去看那绷带底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