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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觉得玉佩很......很漂亮,一时错念。”

    沈清朗冷冷道:“再漂亮也不是你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清朗,是沈清霜的哥哥。”

    “我......我知道......”

    沈清朗指着山雨手中的剑,他很麻利奉上。

    尚未看清动作,就听两声凄厉的“啊”,山雨的耳膜都要震裂了。

    一声来自秦烟雪。她的左肩被剑刺穿,疼痛让她疯子一般哀嚎,她长发贴额,面容扭曲,痛苦程度可见一斑。

    另一声则来自静太嫔。她原本呆滞的双眼充满恐惧,有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生怕下一个就是她。

    相比山雨的鞭笞,这个男人显然更可怕。

    沈清朗将剑拔出时,剑尖还滴着血。

    “谢谢,剑还你。”

    “不谢,少将军走好。”

    沈清朗“嗯”了声,又回头:“山雨,小二小三也会来,别让她死了。”

    第255章 你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

    沈清朗刚出冷园的门,就见墙角缩着一个人,此时天色已晚,显得鬼鬼祟祟。

    “宝萍?怎么是你?清霜让你来的?”印象中这个丫鬟一直小心翼翼,沈清朗怕吓着她,板着的脸缓和些了。

    即便这样宝萍也紧张不已,支支吾吾:“大少爷......奴婢从小姐口中得知您来了冷园,所以想......想求大少爷带奴婢见见秦烟雪。”

    见他眼中怀疑,宝萍便将她与秦烟雪的仇怨一五一十说了,沈清朗沉思半刻,答应了。

    这让宝萍感激涕零,当即跪下给他磕头。

    他抬手:“起来吧,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好好伺候小姐就行了。”

    他语气温和,笑容和煦,想到刚才他说的“我们家”,宝萍心中莫名感动。擦擦通红的眼角,加快脚步跟上。

    沈清朗向后看了一眼,小丫鬟就差没跑着了,不动声色放慢了脚步。

    宝萍抿嘴笑了,都说大少爷严厉,其实挺好的,真不明白二少爷和三少爷为什么那么怕他。

    沈清朗去而又返,半条人命的秦烟雪浑身发抖,小屋里弥漫恐怖之气。

    山雨也奇怪,难道刚才那一剑不够解气?又找补来了?

    贴心地奉上刚擦干净的剑。

    沈清朗接了过来,略一迟疑,问宝萍:“你脸上的伤是她弄的吗?”

    秦烟雪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丫鬟,原来是那个丑丫头!

    疤痕较之前淡了许多,有了些人样,可一样那么讨厌。想到她之前狗仗人势打了她那么多巴掌,秦烟雪眼里满是怨恨。

    宝萍眼中同样怨恨,她的拳头紧紧握着。

    “她抢了我的东西,还派人追杀我,这疤是她的狗腿子放火烧的。”

    放火烧的?

    秦烟雪的表情渐渐复杂,她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顾不了肩上的疼,死死地盯着宝萍,企图从她这张丑陋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时间像停滞了一般,但见秦烟雪的瞳孔倏地睁大,身子极力往背后的墙贴去,声音也开始发颤:“你......你......是......”

    宝萍打断她的话,厉声道:“是我!林情,你是不是没想到我还活着?我拿你当亲人,你却要我的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左右各三个耳光甩得秦烟雪眼冒金星,长发覆面,邋遢狼狈至极。

    宝萍还要再打,被沈清朗制止了。

    她瑟瑟退后:“奴婢刚才放肆了,请大少爷恕罪。”

    被沈清朗拉住了胳膊,抬头间对上他带笑的目光。

    “跟了清霜这么久,还没学会以牙还牙?她毁你的容貌,你不做点什么对得起这么久忍气吞声的自己?”

    “大少爷,你......”

    山雨很有眼力见地拿来了烙铁:“少将军,是要这个吗?”

    沈清朗将剑还给他,将烙铁接了过去。通红的烙铁,映着他的脸泛着红光。

    秦烟雪歇斯底里吼着:“沈清朗,你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小女子,你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

    沈清朗淡淡望着她墙上的影子,因为当事人的惊恐,影子随着烛光摇曳,更添了些诡秘的氛围。

    “耻笑?我沈清朗七尺男儿,保卫大齐多年,上阵杀敌无数,谁会耻笑于我?可若连家中之人被欺负都无动于衷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宝萍,去!”

    他字字铿锵,负手而立,给了宝萍极大的信心。她双手握着烙铁的柄,一步一步走近秦烟雪。

    秦烟雪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不敢想象那么烫的烙铁落到脸上该有多疼,会不会直接烫成焦炭。

    恐惧阴魂般侵袭着她,她连思考都不能了,嘴唇一张一翕,哀求宝萍过她。

    宝萍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铆足劲对着秦烟雪的右脸烫去。

    “滋啦”声,秦烟雪的凄惨哀嚎声,吓晕了一旁的静太嫔。

    屋内充斥头发和皮肉的焦味,宝萍放下烙铁,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瘫在了地上,紧接着捂着脸失声痛哭。多年的积郁仇恨、夜夜侵扰的梦魇,泄洪般有了发泄口。

    如同积云已久的灰暗天空迎来了一场暴雨,冲刷一切,给了她久违的晴空。

    山雨望着秦烟雪脚下被踢乱的稻草,默默拿起了笤帚,吴伯爱干净,又刚受了皇上的气,可不能触霉头。

    沈清朗到家时顾云间仍在,在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