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云道:“主子过会儿就知道了。”

    郁峥闻言,抬眸怪异的看了追云一眼。

    追云头皮紧绷,心虚的低下了头。

    好在郁峥没有追问,挥手让他退下,继续瞧手里的书。

    追云如释重负,快步出了屋子。

    身为亲卫,不正面回答主子的话,追云还是头一次,生怕郁峥问责。

    可姜舒的嘱咐,又不能不听。

    追云暗叹口气,仰头望天。

    夜空漆黑一片,不见月亮和星子。

    约摸过了一刻钟,姜舒同冷星端着托盘从小厨房出来。

    屋中看书的郁峥听到脚步声抬头,瞧见姜舒端着两碗面笑意吟吟朝他走来。

    “夫君,吃饭了。”姜舒和冷星将托盘放下,把面和菜端到桌上摆好。

    放好筷子,冷星拿着托盘退下,屋中只剩郁峥和姜舒两人。

    郁峥走近,看着桌上的三道菜和两碗面,讶异道:“你做的?”

    姜舒拉着他坐下道:“菜是驿站的厨子做的,面是我做的。”

    这么短的时间,她一人可做不出来这么多。再则,她只会煮面。

    墨眸定定的瞧着那两碗面,郁峥心绪触动。

    粗细不算均匀的面条上,卧着一只金黄的煎蛋,旁边还有两片青翠的白菜叶。

    “什么时候去的厨房?”郁峥想起之前追云说的话。

    姜舒道:“刚到一会儿就去了,幸好这驿站有两间厨房,我用烧水的小厨房做的,没有影响到大家……”

    郁峥听着她温软的话语,眸中有光芒涌动:“我竟不知,你还会下厨。”

    姜舒羞赧道:“我只会煮生辰面,有好多年没做过了,也不知好不好吃。”

    她自出生起,家中就有仆从侍候,别说她了,便是姜母,也几乎不入厨房。

    这生辰面,是她以前为家人所学。但自出嫁后便再未做过,手生了许多。

    “夫君,快尝尝。”姜舒忐忑的将筷子递给郁峥。

    郁峥接过,挑起一箸面条送入嘴里,咀嚼品尝。

    “好吃吗?”姜舒直直的盯着郁峥,满眼期待。

    郁峥点头弯唇:“好吃。”

    “真的吗?”姜舒半信半疑,也挑起一箸送入嘴里。

    嗯,还行,不难吃。

    姜舒大松口气,给郁峥夹了块炖肉,让他多吃些。

    这顿饭食,是他们赶路这几天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明日启程上路,未有合适驿站,又只能风餐露宿。

    “你也多吃些,都瘦了。”郁峥将每样菜都给姜舒夹了一些。

    姜舒吃着吃着,忽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郁峥问。

    姜舒看着他道:“忘记祝夫君生辰快乐了。”

    郁峥哑然。

    “夫君,生辰吉乐,顺颂时宜。”姜舒菀笑着,一本正经的祝福。

    郁峥抬手轻抚她面颊,墨眸中蕴满柔情:“多谢舒儿。”

    姜舒笑了笑,低头看着碗里的面道:“快点吃,面要坨了。”

    “好。”郁峥温应,将碗中面条吃了个干净。

    饭后歇了一会儿,姜舒让冷星打来热水沐浴。

    赶路这几日条件有限,只能简单清洗。现下泡在浴桶里,姜舒舒服的直叹气。

    等她洗完出来,见郁峥坐在火盆前朝她招手。

    “没有熏笼,只能用火烤。”郁峥接过她手中棉帕,帮她擦拭湿发。

    烤至半干时,逐风换好水,姜舒催促郁峥去沐浴。

    第375章 伏击

    夜深冷寒,驿站一片沉寂,除了值夜军卫都已入睡。

    姜舒缩在郁峥怀里,睡的酣沉。

    郁峥拥着她,脑中一直回想着那碗生辰面,难得失了眠。

    今年的生辰,注定是特别难忘的。

    郁峥轻吻了下姜舒额头,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只觉心中一片暖融。

    他的舒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得之甚幸。

    郁峥满足的喟叹,嗅着姜舒发间的清香,同她发丝纠缠着入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队伍整军上路。

    一日时光一晃而过,塞北的天黑的格外早。

    沈长泽带领一千轻骑,马踏寒雪赶了四日路,到驿站落脚休整。

    用过晚饭后,沈长泽对着地图,与驿站长探讨附近地势。

    经过确认,再往前三十里,有一处山谷,两面都是山,地势险要,很适合伏击偷袭。

    “此处只有山谷里一条道可过,若山上有人埋伏,山谷里的人无处可躲。”驿站长道。

    沈长泽听后拧眉,凭借脑中印象,回忆那处山谷。

    上京到边关的路,他走过几次,但都在马车里,未时时探看周遭地形。

    这处山谷因地形险峻,他特意探看过,有些印象。

    这一路来仔细查探,未发现漠北人踪迹。按时间计算,辎重大军这两日便会到行至此处。

    漠北人若要伏击烧粮毁衣,这处山谷就是最佳地点。

    沈长泽当即决定,在此处查探蹲守。

    次日一早,沈长泽带人赶到山谷,仔细窥察。

    “将军,山上有人的痕迹。”骑军禀报。

    此地距离边关甚远,雪下的没有边关大,经过几日功夫,已化的差不多。泥泞山地上几乎没有留下脚印,显然是在雪化之前上的山。

    但一截断裂的树枝上,挂着一小块碎布,那一片的枯草也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些许滑痕,应当是雪天路滑有人不慎摔倒了。

    “悄摸往山顶行进,别打草惊蛇。”沈长泽下令。

    他将一千轻骑分为两队,一队摸一座山。

    山不算高,半个时辰后,沈长泽带人摸到了山顶下方。

    经过两刻钟的隐匿观察,他们看到两个漠北人到山林里方便。

    “大昭辎重军怎么还没到,都等了两日了,再不来都要冻死了。”

    “小声些,应当就这一两日了,再等等……”

    雪寒天气,在山上连火星都不能点,全靠硬扛,冻的他们浑身哆嗦。

    趁两人说话方便松懈之际,沈长泽打出手势,同两名骑军绕后,用匕首悄无声息抹了两名漠北人的脖子。

    随后,沈长泽与另一人换上漠北人的衣裳,往山顶去。

    说是漠北人的衣裳,其实是大昭人的衣裳,因为漠北人潜入大昭,自得伪装成大昭人,且为了遮掩他们异样的面目,还戴了帽子和面巾,只剩下一双眼睛。

    这倒是方便了沈长泽他们蒙混而入。

    沈长泽同骑军往山顶走了没多远,就见到埋伏的漠北队伍。

    见到他们,漠北人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察觉到不对。

    沈长泽等了一会儿,见无人注意,悄摸走动观察。

    粗略估算共有五六十人,个个背着弓箭,山顶边缘堆着许多石头,显然是准备先放滚石阻路,再趁乱放火箭烧粮毁衣。

    沈长泽眺望对面的山,看到堆放的石头和晃动的人影,便知情况相同。

    幸好郁承有先见之明,让他带人来了,否则怕是要让这些漠北人得逞了。

    五百骑军对五六十漠北人,胜算明显,沈长泽不再犹疑,直接动手。

    再拖下去,辎重大军到了,漠北人趁机推下滚石,会耽误行程。

    打斗突起,漠北人惊愕后反应过来,拼死欲将石头推下山。

    提前推石虽无法伤到辎重大军,但也能阻路。

    沈长泽看穿漠北人的计谋,搭箭拉弓,将准备推石头漠北人射倒。

    然他们的箭再快,也无法同时射杀所有漠北人,还是有人将石头推了下去。

    “杀,一个漠北贼人也别放过!”骑军举刀冲上山顶,将漠北人包围剿杀。

    与此同时,对面山上也响起了喊杀声。

    一场碾压式的战斗,胜败毫无悬念。

    一刻钟后,打斗声平息,骑军禀报沈长泽,漠北人全部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