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
……
混乱间蒲从舟看见身边的美露莘惊恐地向她冲过来,坐在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骤然站起身,与此同时,谕示裁定枢机吐出了结果——
一切都沉寂在一片茫茫然的黑暗之中。
……
像是在水中沉浮,又像是在空中飞翔。蒲从舟隐约间似乎在星尘中沉睡,很久后,才慢慢睁开眼,却不是欧庇克莱歌剧,甚至不是枫丹——
而是蒙德的一片蒲公英花海。
无数的蒲公英在青翠的草木间飞舞,清澈的阳光下朦朦胧胧像是一团团雾气环绕。
蒲从舟跌跌撞撞,一头撞进一个绿色斗篷的家伙,“汪汪汪”哭了起来。
“诶诶诶,别哭别哭啊……哎,就是这点讨厌,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会带孩子!”
巴巴托斯蹲下身,笑着带着点无奈地擦干了女孩脸上的泪,头也不回地说:“要不让你来带?”
身后人沉默了下,才说:“你传信与我,千里迢迢唤我前来,就是为的这事?”
“哈哈,不然呢。”巴巴托斯笑了,扭头看向身后不苟言笑的岩神,指了指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说,“你看,有这个小姑娘在,我们的‘磨损’都能解决一半呢!从哪找这么好的事,是不是?”
岩神沉吟了下,蹲下身,对上头顶长着一根蒲公英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双眸。
小姑娘眼神灵动,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恐惧意思,怯生生又好奇地瞧着他,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竟然没有被岩神那双威严的灿金色双眸吓到。
少见。
“所以,你是想……”
“对。”巴巴托斯笑了,对摩拉克斯说,“我从坎瑞亚回来,恰巧诞生了这个小姑娘——怎么着也是一场缘分。我想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叫做‘自由’。”
“——她拥有能选择自己成人,还是成神的权力。”
……
梦境在此刻扭曲,蒲从舟听所有的声音——风声也好,神明的交谈声也好,都蜷曲在一片茫茫然的混沌之中。
隐约间,蒲从舟听见温迪的笑声:“什么啊!你真要养她?我只是说着玩玩的啊。”
“既然这样,给她取个名字吧——她是感知到自由之力诞生在蒲公英花籽的生灵,按照你们璃月的习俗,应该要姓‘蒲公英’的‘蒲’——怎么样?”
“那名字……”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璃月的古话。”
“愿她此生不困厄、不拘束,似小舟,寄生沧海。”
……
蒲从舟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浓郁的水元素之力包裹着,然后全身像是在水中沉沉浮浮,暖暖很舒服的感觉。
接着水元素之力一点点退去,蒲从舟也从水面上浮起,长舒一口气——
蒲从舟睁开眼,看到了钟离。
第55章 沫芒宫
……钟离怎么会在这里?
蒲从舟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小声咕哝说:“……果然还是在做梦,继续睡继续睡。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
钟离失笑,食指指节曲起,不轻不重弹了下蒲从舟的额头。
蒲从舟整个人都裂开了——这幻影怎么这么真实?还会打人?
不对——
蒲从舟猛地睁大了眼睛,向坐在床沿上的钟离扑了过去,抱了个满怀,激动地说:“爹咪——”
钟离骤然被撞了一下,也笑了起来,温和地摸了摸蒲从舟的脑袋,柔和地说:“怎么还是这么顽皮,看来那维莱特养你养的甚好。”
“此间乐,不思璃月!”蒲从舟摇头晃脑地说,扒着钟离的肩坐起来,明显感觉到自己腹中一直揣着的崽消失了,问,“爹地,你怎么就忽然来枫丹啦?我的崽崽呢?”
钟离正想回答,忽地房间门被轻轻推开,那维莱特怀中抱着一个小襁褓,似是有点拘谨地走上前来,对钟离礼貌地点了点头,说:“贵金之神,你好。”
“你好。”钟离微微颔首。
“看看娃看看娃……”蒲从舟伸长了脖子,就见那维莱特似乎露出了一点点笑意,顺着她坐下,把襁褓往她的方向凑近了些。
钟离似是早就看过了,温和地注视着蒲从舟兴奋的样子。
蒲从舟急匆匆一瞅,看那孩子晶莹剔透地,睁着淡紫色的眸子可可爱爱地瞧着她。
蒲从舟瞪着孩子雪白的稀疏短发,不可思议地说:“这真的是我生的吗?怎么一点儿都不像我?”
那维莱特的笑容骤然凝固,略微垂了垂眸,似是有些黯淡。
钟离不轻不重瞥了那维莱特一眼,望向蒲从舟,失笑,仔细地看向襁褓里的孩子,对她说:“怎么会不像你?你看她眼睛的轮廓,和你有几分相似。”
蒲从舟盯着这孩子圆溜溜的眼睛,死活想不通钟离这个“有几分相似”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不对!不行!”蒲从舟绝望地说,“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一朵蒲公英!这孩子就是一条水龙!我我我,我蒲公英的基因这么弱势的吗……”
襁褓中的孩子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蒲从舟,然后“噗”的一声——
头顶长出了一朵蒲公英。
蒲从舟:……
看着蒲从舟无语又不知从何开始吐槽的样子,钟离和那维莱特都不由笑了起来。
蒲从舟接过襁褓,歪着头看着怀里咯咯直笑的婴儿,忽然也跟着笑了,抬头问那维莱特,这才问:“男孩女孩呀?有名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