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盘腿坐在河边,托着下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几缕月光洒在河面上,倒映出年轻苗王的脸。那张冷白如玉的脸上,表情分外凝重�
仗着被夜色笼�,那双眼睛更是毫不收敛,孤狼般阴骘的眼神冷森森地盯着河面�
森林后半夜温度降低,冷风从密林深处袭�,春夜被凉意包裹�
然而托腮的手掌仍能感觉到脸颊还在微微发烫�
心脏也一样�
还在咚咚咚地跳得厉害�
像是情蛊发作的征兆�
�,又不像�
因为此时脑子清醒得很�
而眼下这一切,都是从方才帐篷里那个鬼使神差的偷吻引起的�
亲完后他就愣住了�
之后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对自己的失控行为感到茫然和焦躁,只好出来思考人生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旁边传来“咝咝”声�
春夜转头一看,是那只蜈蚣�
蜈蚣爬过来了,趴在他旁边,“咝”了一�,像是人类幼崽在奶声奶气地叹气,接着也在思考人生�
一人一虫对着河边发了会呆�
过了会儿,春夜像是思考完�,他勾了勾手指,蜈蚣就爬进他的手掌�,抬起小脑袋望着他�
一人一虫对视�
“你说……会不会是情蛊变异了?所以能让人在神智清明的情况下也能做出中蛊一样的反应?�
蜈蚣低头,小脑袋贴在他食指尖上,像是在聆听他血液里情蛊蛊虫的动向�
接着,它抬起小脑袋摇了摇�
“不是吗?�
春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遗�,又继续思�,思考了几秒,眸光陡然一亮:
“那……是情蛊的后遗症吗?�
要不然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都好好的,就单单在那位大少爷面前会出现这些失控的迷惑行为呢�
蜈蚣:“咝咝?�
“你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是吧?�
春夜自言自语,用指尖点了点蜈蚣的小脑袋,迟疑了会儿,他低声问�
“你说……我要不要跟他保持点距离?�
拉开点距离,或许就不容易受情蛊的后遗症干扰,�
就能恢复正常了?
蜈蚣:“咝。�
得到肯定答复后,不知为何,春夜神色并没有轻松起来�
他托着下巴望着潺潺流水,河面浮起一层白色的水雾,像是给那张遗世出尘般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朦朦胧胧的阴翳�
第二天清早,谢茶悠悠转醒,扭头一看,昨晚原本躺在他旁边的春夜,居然盘腿坐在对面的帐篷角落,背靠着帐篷闭目养神�
谢茶:“?�
谢茶坐起身笑道:“我说苗王大人,你是不躺在棺木里就睡不着是吧?�
春夜睁开眼,眸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谢茶:“?�
换以前,这小子高低得回怼他一句的,就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忽然转性了�
谢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他起身准备出去,撩开帐篷一看,又惊得立刻把脚步收回来了�
帐篷外,那只蜈蚣趴在草丛里,小眼睛仍在诡异地盯着他�
与昨晚不同,今天,这只蜈蚣后面还跟着一排蜈蚣�
估摸着有上千条了!
像是把整个森林的蜈蚣都叫过来了似的,整整齐齐地排在这条蜈蚣身后,排出了数十米远�
遥遥望过去,像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线!“蜈蚣之王”的排面拉满了属于是�
谢茶:“……�
麻了�
十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蜈蚣�
在帐篷外的蜈蚣大军,跟帐篷里反常的春夜之间,谢茶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转身朝春夜走过去,刚往前一步,春夜就眸子微眯,声音沉沉的,发出某种危险的警告:
“不许过来。�
谢茶:“?�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春夜一向古怪,谢茶也没把他的反常放在心上,于是听他的站着不动了,抱臂道:
“行吧,那我站这说了!苗王大人,能解释一下外边那些蜈蚣是怎么回事吗?�
春夜面无表情道:
“它们见过鬼蝴蝶,知道鬼蝴蝶在哪,是来带路的。�
谢茶惊讶地挑了下眉:
“苗王大人,你不是不愿意帮我找吗?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一夜之间良心发现了�
�
春夜:“……�
眼神略显飘忽�
于是,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像是千年冰川裂开了一丝缝�
谢茶:“?�
确定了!
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这小子不会比他还着急,一大早就召集那么多蜈蚣等着带路了!
想到这,谢茶扬眉道:
“苗王大人,你昨晚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春夜下意识瞟了一眼谢茶说话的嘴唇,此时他嘴角弯起一丝笑,因此,那颗唇珠也微微上扬�
春夜微微失神�
瞬间想起了昨晚�
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表情故作从容,懒洋洋地托着下巴道:
“比如呢?�
谢茶:“?�
“你自己做的亏心事还叫我比如?�
“当然了,”春夜哼笑一声,“大少爷不妨说说我能对你做什么亏心事?�
谢茶:“??�
谢茶狐疑地瞥他一眼:
“你半夜情蛊发作了?�
春夜顿时眼珠子左右乱瞟,心虚了那么一秒,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他一向很会装云淡风轻�
这回也是�
不仅装,甚至还倒打一耙,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原来大少爷这么期待我情蛊发作啊?�
谢茶:“!�
这小子!
谢茶转念一想,昨晚他睡得很沉,且睡得很好,从未被惊醒过,如果真的情蛊发作了,他不可能毫无知觉�
算了�
谢茶没时间细想,眼下当务之急是找鬼蝴蝶,于是谢茶离开了�
休整之后重新出发�
蜈蚣大军也跟着一起上路,浩浩荡荡的,一只一只保持着整齐的队列,跟在那只蜈蚣之王的后靀�
而领头的那只蜈蚣则跟在春夜脚边,亦步亦趋地往前爬�
牛叔和村民避让到左边,谢茶和三个朋友则走在右边,把中间的道路让给了这只庞大的蜈蚣大军�
粉头发望着上千只蜈蚣排队爬行的奇观,啧啧称奇�
又看了看春夜,这位偏远寨子里的年轻苗王,顶着一张惊艳面容,却面无表情,眼神幽冷,跟块千年寒冰似的,浑身�
发着高冷气息�
粉头发想搭话,却又不敀他小声问谢茶:
“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苗王心情这般不好?�
谢茶瞥了春夜一眼,事实上,他也好奇,但春夜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旁边徐南递给他一只耳塞,谢茶轻笑一声:
“小徐有点懂事啊。�
“当然了!每个月250的巨款可不是白拿的。�
也不知要走多久,听歌使得赶路不那么枯燥�
谢茶接过塞耳朵里了�
“很好,金主爸爸决定再给你涨�5毛!�
“涨这么多?”徐南双手插兜,闻言笑了,“花不完啊,我根本花不完。�
谈笑间,两人并肩前行,由于共享一副耳机,偶尔肩膀会碰到一起,从后面看颇为亲密�
春夜走在他们后面,视线幽幽地盯着那副共享耳机�
他盯了一眼�
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望着前方,看路前行�
走了几步,忍不住似的,目光又瞟了回来,重新落在那副共享耳机上�
眸子里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懂里面藏着什么情绪,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
盯了会儿,春夜垂下眸子,朝蜈蚣勾了勾手指�
在春夜脚边爬行的蜈蚣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扬起小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瞅了一眼春夜�
一人一虫无声地对视一眼�
接着,蜈蚣像是明白了什么,又顺着他的视线瞅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人�
之后,蜈蚣冲春夜点了点小脑袋,“咝”了一声,冲着谢茶爬过去了�
它往哪爬,尾随在它后面的那一长串蜈蚣大军也跟着往哪爬�
耳机里正在切换下一首歌的间隙时,谢茶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一看,那只蜈蚣冲他爬过来了�
谢茶:“!�
顾不上听歌了�
赶紧把耳机塞回徐南手里,谢茶快步往前走,他经过了粉头发,绕过了绿头发,还跑去了另一边,躲进了牛叔和村民们中间�
谁知蜈蚣对这帮人熟视无睹,绕过他们,执着地追谢茶�
谢茶:“?�
麻了麻了�
他这是又怎么惹到蜈蚣
了?
粉头发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咦了一声:“这蜈蚣怎么就追着谢茶不放呢?�
谢茶跑去另一边了,徐南取下耳机,正要跟过去,忽然,那串长长的蜈蚣大军像是长了眼睛似的�
前面的一波去追谢茶,后面的这一波挤在小路中间,密密麻麻地,像是故意制造的一条警戒线�
拦在了徐南面前�
徐南:“……�
谢茶:“……�
谢茶看了看拦在徐南面前的那波蜈蚣,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只,趴在他前边,紧盯着他�
谢茶有种错觉,好似这是一只人类幼崽,奶呼呼地叉着腰,在堵他似的,瞪着他,不让他过去�
谢茶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春夜姿势闲散,事不关己地望天望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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